11月26日下午,镇江民进悦读会线下分享活动在漫书城如约而至。本期的主讲人吴恙是悦读会的资深书友和主讲人,曾为大家分享过《吴哥之美》、《甘地传》等多部书籍。本次分享,他为大家带来的是清华长庚医院疼痛科主任路桂军撰写的《见证生命,见证爱》。作者通过分享自己21年里在临床一线所触碰的每一个真实可感的生命故事,表达了自己对生命教育的实践与思考。
吴恙老师从自己参加的公益活动“临终助念”讲起。在参与这类公益活动中,其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临终人士,看到了这些临终者的痛不欲生,看到了他们的爱而不得,看到了他们对人世间的无限眷恋,也看到了亲属的热泪与冷血,更震惊于外在的光鲜与内里的腐败竟然会同时存在。这些从未有过的经历使他以往关于生命、死亡的观念受到了巨大冲击。在他因此而质疑低落的时候,家人推荐他阅读《见证生命,见证爱》,帮他走出了心灵的低谷,也使他从专业角度更客观更全面地理解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什么是“爱”。
作者在书中从一线接触的病患案例讲起,探讨疼痛、安宁疗护、生命与死亡、中国传统文化对于哀伤抚慰的作用,以及生命教育等诸多问题。他阐述了作为一名疼痛科医生对生命的认识和反思,提出了“四道人生——道爱、道谢、道歉、道别”应该成为每一位中国人、每一个中国家庭面对死亡的智慧。作者认为,人的死亡就像人的出生过程一样,经过几百年的演化,是有自然流程的:最先丧失的是味觉,紧接着会有发热恶心呕吐腹泻等症状,再到最后可能会出现缺血缺氧昏昏沉沉,最后在睡眠中不知不觉走了。如果临终患者了解这个自然过程,也许就不再惧怕。而生命教育并不是让人们洞晓生死、了却生死,而是让人们明白,有一天,当他们面临危险、面对死亡的时候,可以理性地看待生死。这才是生命教育的最大意义——不纠结于窥见生命与死亡的本质与意义,而是到了结束的那一天,可以从容面对。
吴恙坦言,一直以来中国人都比较忌讳谈与自己相关的疾病话题,特别是得了严重的疾病或心理疾病,“讳疾忌医”这个词就是这种现象的写照。生活中大家更忌讳谈论死亡,当我们面对临终患者,往往会不自觉的给予安慰、给予希望的语言,而不会直接谈论死亡。大家忌讳谈死亡,是因为几乎每个人内心都深藏着死亡焦虑,只是不自知或不愿意承认罢了。其实死亡焦虑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每个人都逃不过。对于死亡焦虑的态度,也许我们可以采取知道它、允许它、了解它、最终希望化解它,从而达到向死而生的目标。
吴恙分享了很多亲眼所见的临终助念故事,甚至还谈到亲手为岳父拔氧气管时的万分纠结和安葬岳父后如何与妻子将心灵归于平静的过程。在他人与自己的经历中,他逐渐形成了更超脱的生命观,并总结为三句话:认知无处不在的死亡,接受终将发生的死亡,积极平静地面对死亡。吴恙还分享了书中一个片段,一位病人在临终之际被医生询问还有什么能帮他做的,病人只说了两个字:寂寞。这两个字如平地惊雷让在场的书友陷入了沉默,大家不由得开始回忆、开始思考、开始共情。
书友分享环节由一位特别来宾开启,她就是致公党党员、江滨医院疼痛科李春叶主任。李主任对吴恙输出的理念颇为认可,临终助念活动与疼痛科存在的意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随后她向书友们介绍了本市疼痛科的发展,以及目前在大力推进的安宁缓和医疗。安宁缓和医疗,是为患有无法治愈疾病的病人,特别是为癌症末期患者及家属提供专业团队服务,减轻末期病患的身体疼痛、不适应症及心理压力,陪伴病人安详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临病终的患者,大多深陷癌痛或其他身体疼痛中,对他们实施安宁缓和医疗,可以帮助他们在生命最后阶段活得更有质量。李主任希望未来能有更多人认识疼痛科,走进疼痛科,帮助泥沼中的临病终患者保有生命的尊严。
会员黎建设接过话题,他说自己曾经有过因为肾结石发作而彻夜难眠的经历,在无以复加的疼痛中甚至对人生产生了失望和消极情绪,然而第二天在医院打了一剂止痛针,缓解了疼痛后又开始觉得人生美好且未来可期。随着年龄的增长,身边的亲戚朋友开始离去,他明白花开花落是自然规律,却因为心中仍有所爱、所求无法彻底释怀。会员郭涛认为,死亡自古以来就是个沉重的话题,每个人都有对死亡充满恐惧的阶段,倘若哪一天我们能平静的接受死亡,而不是由于年纪大了被动接受,那就说明我们人生的经历已经厚重到可以承受死亡的来临。会员侯晓佳作为小学副校长从生命教育的角度提出了思考,他希望未来高层能出台更规范的教材和标准,把生命教育作为重点,使孩子们对生命和死亡的了解不再讳莫如深,从而更加珍惜生命热爱生活。会员戴静和作为全场最年长的书友谈了自己的感想,他觉得自己是个胆子很大的人,但是胆子再大也做不到面对死亡毫无畏惧,尤其是经历了一些生死关头的考验后,他发现死亡面前人人平等,这是每个生命体的必经流程。因此人如何好好活着才更重要,不仅是活着,还要活得更好,还要活得有价值有信念,这是值得每个人深入思考的问题。会员尹红敏说,读完这本书,她对生命、死亡、疼痛和爱有了新的认识,也重新学习了怎样去关怀关爱正在经历病痛的亲人,她希望大家都能尊重生命善待他人,对待生命的态度也体现了每个个体的文明程度。
诚如作者所言,死亡教育的真谛就是爱的教育。有了爱,我们就不再恐惧死亡,死亡焦虑也得以化解。在人生的长河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与课题,学会坦然面对生死得失虽然很难,但愿所有人都能生而有爱,别亦无憾。